御茗

不会写东西,不会画画,不会照相。

……
窗外在下雨,是我喜欢的天气。
陷入梦境之前天还透着微明,为了驱散夏日湿热的空气而被敞开的窗前,如今已覆遍雨滴。风声、雨声,呼啸着掠过树梢;那风卷起新叶,撕裂、摧毁,终也将和他们一起,沦为一抔黃土,了无声息。
我大抵就是被这雨惊醒的。
它可能是骤然降临的——至少我并未发觉它要来的征兆。如若我能够知晓这场急雨,又怎会选择任由倦意侵袭灵魂,再被我如此热爱的东西唤醒?我若是有机会,我若是早就知道——我现在一定在雨幕中奔跑、跳跃、大笑,呼喊着只有我一人听懂的语句。
可是我尚无法预知。
所以我只得伏于桌前,感受着温度的骤降,任由那风吹得窗扇吱扭吱扭地响,不顾冲进屋内的雨无间断拍打着面颊。被它惊醒,却只能仰着头,脑海中空空一片。

终归还是好冷啊。
书桌上灯还开着,本已要坏掉的灯泡闪着昏黄的光,滋啦滋啦地叫着,一片黑暗都甚于现在明亮。我动了动被枕得发酸的胳膊,忍着自胸腔泛出的乏力,甚至于头也不低地摸索着灯座开关,摁下。黑暗中闪烁着万家灯火。
时间在一人独处时往往变得如人般诡谲非凡,我不知我已起身坐了多久,亦不知方才是小憩又或大梦一场。睡下、醒来,人又怎知周遭应是良辰依旧,还是早已沧海桑田?
而所谓人类最大的本能,便是对未知的恐惧。所以我大抵是怕了,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要畏惧早已熟悉的东西。我仅是心觉被圈于未知的牢笼里,呼唤挣扎都如陷于泥沼般徒劳无功。明明有那远去的光,有那灯火万家城四畔,星河一道水中央,可那是他们的繁华,热闹是他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。
像被放逐一般,竟无人肯探我一支稻草。我只感到那未明的感觉愈走愈近,却无法阻挡——它如入无人之境,轻易地、放肆地,勾起人日复一日试图压下的恐惧。
记忆还是混沌的,一如思绪。愈是强撑着支起的围墙,愈容易轰然倒地。慌乱中无法想起自己为何人,又无法判断为何因风雨惊醒。或许并非如此,或许自己其实是被人唤醒的,或许那灯火实则是阑珊的,或许——
然而那是再混乱都懂的,多思无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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